杂毛小道腾身出了战圈,我这里的压力陡然大了几分,拳影爪风,在我身周密布,全都是不要老命,个个都有着中邪之后的恐怖巨力,虽然分出了一个保安去追逐杂毛小道,但是我坚持了半分钟,还是有些抵不住。
就在我一拳将谢一凡给再次撂倒的时候,罗喆从我的身后冲上来,将我拦腰抱住,使劲往机器上面撞去。我被他推着冲向机器,即将撞上之时,伸脚抵住,不承想罗喆张开嘴巴,一口腥臭的气息扑来,准备咬我脖子。我被束缚了双手,唯有用还有创口的后脑勺,去硬磕罗喆,磕了两下,感觉脑壳昏昏的,迷糊得不得了。
危急之际,身后紧紧贴着我的那具散发着寒气的躯体陡然被扯开,我回过头,但见四人中最为凶猛的老沈突然出手,将罗喆给拉扯开去。这家伙骤然反水归正,将罗喆拉开之后,硕大的拳头高高举起,朝着他的肚子死命地擂去。我能够从老沈身上嗅出肥虫子的味道,想来是在他体内的肥虫子终于战胜了闵魔寄生在其体内的意识,然后将老沈身体的操控权给夺了回来。连续的受创,让我的头有些迷糊,不过肥虫子的得手也代表着形势开始逆转,最为厉害的老沈变成了我方成员,至于其余三人,已经被我和杂毛小道伤得不轻,实力不济。
顿时,我信心满满,俯身过去,将爬起来的谢一凡给压住,双手结了“内狮子印”,以“切克闹”的节奏,不断地拍击他的额头,试图将里间的意识给镇压住。就这般,罗喆被肥虫子控制的老沈压制,谢一凡被我打得丝毫没有还手之力,而另外一个保安,则追着杂毛小道迷踪不定的身影,跑得脸色铁青,但是连一片衣角都摸不到。
又过了几分钟,被我压制在地上的谢一凡突然不再躲闪我的大手印,眼睛开始变得莫测迷离,口中似乎有痰,嗬嗬地咳弄一阵,笑了:“果然是江湖闻名的左道组合,我倒是小觑你们了,看来这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真的对付不了你们!那么……”
他的声音开始拉长,似乎在积蓄气力,我心中一紧,想到了刚才浑身骨肉化作满天血雨的行政部经理李皓,刚想跳起来,结果被谢一凡伸手紧紧拉住衣袖,死命也挣脱不开。
Chapter 21 闵魔门徒
血肉之躯,岂能抵挡得住那种恐怖?
我暗道一声“完了”,闭上眼睛,心里犹存一丝希望,大叫道:“肥虫子!”
对于炁场极其敏感的我,已经能够感应到有一股力量,正在催动着身下谢一凡整个的精气神集聚,然后开始慢慢地攀至临界点。可以想象,倘若突破那一个极点,只怕我也就会如同刚才在外面走廊上面那个打酱油的年轻保安一样,化作无数的窟窿,血流满地了。
然而就在此刻,一股庞大的气息出现在我右边,谢一凡体内那股强行催动的意识被打断。我睁开眼睛,扭头看见杂毛小道将鬼剑指向了北斗星的方向。在他周身一米处,漂浮着三张缓慢燃烧的黄色符箓,正闪耀着让人心灵慰藉的光芒,从九天之上,隐隐落下来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力量,将他整个人都衬托得无比伟岸,仿佛我们在藏区所见过的那种山峦,有无比沉重和苍莽之感。
从杂毛小道的身上传来让人呼吸一滞的力量,我身子一矮,紧紧和谢一凡挨在了一起,头相对,几乎就是嘴唇对嘴唇。这恶心的感觉让我勉力别过头去。我感到谢一凡体内那股邪恶的气息开始紊乱,被无形的炁场给竭力挤压,他嘴里面缓慢挤出几个字来:“小、东、西……啊!”一声忍受不住的闷哼声从他的喉咙中吼了出来,接着谢一凡双眼一翻白,昏死过去。
我翻身坐起,瞥见肥虫子从老沈的嘴巴里面爬出来,惊惶地朝我扑来,一下堵在了我火辣辣的后脑勺伤口上面。一阵清凉传来,我长舒了一口气,感觉那一阵又一阵的头晕目眩,终于离我而去了。
清创治淤,疏通经脉,金蚕蛊,你值得拥有。
我伸出手,感受了一下,发现有一股磅礴的气息,以杂毛小道为圆心,在这方圆十来米的地方震荡排斥,形成了一个稳固的场域。在此之内,所有属性偏阴寒的力量,包括肥虫子在内,都受到了压制。至于刚才还在竭力猛攻我们的那四个人,全部软绵绵地趴在了地上,恶狼化作小绵羊,獠牙不再。
时间长达三十几秒。然后杂毛小道睁开眼睛,瞧了不断喘着粗气的我一眼,得意地笑道:“怎么样,小毒物,哥哥我这一招帅吧?”这个本来颇为威严的家伙一笑,脸上猥琐尽然显露出来。我点头说,小伙子不错,不过你这些招式,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
杂毛小道颇为自得,傲然说道:“此乃紫薇昙藏环心阵,是茅山锁魂守虚的不传秘法。刘学道、茅同真那些老糊涂,都以为是我师父和师叔祖给我开了小灶,将引雷术那些秘而不宣的掌门绝学,传授与我,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这些都是我从见过的符箓之中,自行领悟出来的。真正的天才,不是像李腾飞那样在温室里面,用丹药给喂出来的,而是在修行的道路上,痛苦地参悟、思考、失败以及命悬一线之间,将所有的法则融会贯通而成。”
我想起当日雷罚碎纹之后,杂毛小道曾经很平静地提起,说不能够永远凭借着雷罚之威,而是需要不断地锤炼自己,将自己的潜能给激发出来,方才不会太过于脆弱,原来竟然是如此。
我们两个说着话,旁边有呻吟声响起来,刚才被我暴揍的谢一凡“哎哟、哎哟”叫唤着爬起来。听他这声音,倒不像是被附身的样子,便走过去,只见谢一凡已经爬了起来,然而还没有爬起一半,就再次栽倒在地,摸着身上浸染鲜血的伤口,杀猪一般地叫喊。
在刚才的拼斗中,我虽然屡次吃亏,但还是将他们四人给伤到一些,腿脚和身体,都被我的这鬼剑划出好多血口来。之前他们因为身体受制,不知疼痛,此刻意识觉醒,自然痛得止不住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