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些的男人润了润嗓子，继而道：“这些年任务多是些虚拟世界的东西，我这身体是没有前些年那么好用了，说到底我还是老了，快四十咯。很多时候我在想，我早该退休了吧？像我这样的年纪，再不结婚生子，某些方面就不好使了。”

“你这话有抱怨发牢骚的嫌疑。”年长者有些不悦。

“可不是嫌疑，我是真的抱怨，真的发牢骚。”年轻些的男人当仁不让。

年长者沉默了片刻，长舒了口气方才道：“江南天，你该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肩负的责任，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我还没退休呢，年轻人别总说自己老，有些话说多了会显灵的。”

江南天略微鄙夷的打量着对座的老人家，这家伙的确比他年长许多。

“你孙子都快上幼儿园了吧？”江南天忽然讪笑着开口。

“是啊，我那小孙子……”年长者的笑容忽然凝固，话只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他意识到了江南天的含沙射影，便收敛了情绪，一脸的不满，继而道：“你没办法，你太优秀，比你优秀的都死了，有些事情交给你才可靠。”

江南天无声的苦笑：“是啊，为什么我没死呢，要是我也死了，你总能找到人顶替我吧？”

“这是自然，但你还活着，我们没必要退而求其次的。”年长者为江南天倒满茶水，又道：“说正事，让你去调查那小子的背景，你怎么有空找我喝茶？”

江南天双手举过头顶，垫靠在沙发上，慵懒道：“我亲自去不合适，给年轻人一些机会总有必要的，万一哪天我受不了压榨跑路了，你们还有人可以用不是么？”

“哐！”

年长者提壶重重放在茶几上，脸色变得冷峻了几分，黑着脸斥责道：“你该明白我们为什么非要让你去，因为你做事谨慎，你会年轻人机会，可曾想过会出破绽？”

“这么激动干嘛？你们要调查的人不是傻子，也不是什么恐怖分子，会露出破绽是迟早的事，再说了，调查他的真的只有我们吗？你知道韩毅吧？他现在在米苏当游戏顾问呢。”

江南天慢声细语，心平气和，完全没有着急反驳的冲动，他这番话只是在提醒对方不要谨慎过头，把什么事情都当做世界末日危机那般看待。

“你是说，龙魂也在查？”年长者的语气缓和了几分，却带着惊讶和揣测。

“出了这么个活生生的大BUG，最该去查的是他们吧？别人听到我们查才会有你那样的反应好吗？”江南天反嘲，又嘀咕着：“游戏里调查是肯定的，否则韩毅那样的人没理由还去游戏里拼命升级的，就是不知道现实里如何。”

“有没有这种可能，你的人和龙魂的人碰到一起？”年长者揣测出了玄机。

江南天终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点头咧嘴道：“我就是来告诉这件事的，事情似乎会很有趣，至于结果，我觉得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你操再多的心也没用。”

“这就是你为你的人早晚出破绽而找的理由？”年长者忍不住质问。

江南天却起身拍了拍他那一身如阿拉伯王子般的行头，朝门外走去，到了门边才丢下一句话：“破绽或许早就出了，任务未必不能继续。对了，多谢你的茶，下次来的时候麻烦换酒肉，茶填不饱肚子的，老抠搜。”

话音一落，江南天步入黑夜中。

“我年纪大了喝茶有错吗？这茶很贵的。”年长者独坐在屋子里，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