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凤说道:“师姐。我们这般戏弄他们,万一闹出事来。回去可如何向师姐交代呀?”
慈灵说道:“我这是在帮师姐呢,你没见师姐偷偷流泪吗?全都是墨翟这厮捣的鬼,别看白龙锁锢住了他的神通,他还会施法来害我们,坏我清修,这样的货色就应该狠狠地治一治才行。”
慈凤道:“你看,要他们不为人是死活都办不到的,这三个既是难兄难弟。就将他们都投到一个娘胎里算了,也落得省事。”
慈灵道:“妹妹言之有理。”说罢,就低头向下观看,只见还未到中原地界,那大地之上山丘河流密布,一道乡间公路上,一个青年男子正脚踏三轮车在道路上面狂奔,那三轮车上坐着个神色慌张恐惧的孕妇模样的人,后面一辆破旧的吉普车老远的一路扬尘的也在向这边驶来。
慈灵拈指一算,说道:“就这个吧。我算过了,这年轻男子祖上有德,理当多子多福。就将这三胞胎儿子赏给他了。”
说着,又是一抖手,将孔老夫子、墨翟、杨朱三个祭出,施法术封住了他三人的元神,然后轻轻一抛,那三个被迷了魂的落难仙人就宛如是三片寒风中的落叶一般,飘飘荡荡就直坠下界去了。
这次很安稳,三个人都落入了人类的娘胎,各个昏睡不醒。那慈灵慈凤都拍了拍手。心满意足,打算要就此打道回府。却突然看见那风驰电掣的破吉普车一下子就窜到了骑三轮车男子的前面,截住了他的去路。
慈灵和慈凤不禁纳闷。由于神仙不管人间闲事,于是她二人就隐身下降,化作了两道无形的风,跟着要看个究竟。
只见那破吉普车上跳下了几名乡村干部模样的人,吼叫着就扑向了那一对夫妻,为首的人说道:“老六,你这可不行啊,家里都养三个了,还生,你当我们是白吃饭的啊?管不了你了!”
那被叫做老六的青年男子,喘息着,面对四五个如狼似虎的公家人,愣了愣,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脑门子一个劲儿的在地上很磕,口中哀告道:“江主任,江主任,再放过我一次吧,我给你们磕头了,我给你们叫爷爷了,爷爷,爷爷,再饶过我一次吧。我全家人一辈子都忘不了你们的大恩大德啊!”
任那老六如何的磕头如捣蒜,那群人只是不饶,有人还骂道:“你的头值几个钱啊,傻孙,没有钱交罚款,还想生孩子,想得美!”
那为首的被称作江主任的人,黑着个脸说道:“县委邓书记都说了,这计划生育是基本国策,是政治,是头等大事,像你们这样要文化没文化要能力没能力的人,再生十个,那也都是给国家添负担,现在的口号是‘该扎不扎,房倒屋塌;该流不流,锯树牵牛。’结扎人流,一个都不能少。男孩女孩都一个样嘛,你都仨闺女了,放着将来的福不去享,非得混到丢人的地步,咋了?房扒了都治不住你了?要是管不了你,我还咋工作啊?我丢了饭碗上你家去吃饭啊?走!”说着一挥手,一群人就扑上去,架起了那在三轮车上尖叫挣扎着的女人,硬是给塞进了破吉普车里,两个人扭着老六的手臂,将他摁倒在地。
慈灵和慈凤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就尾随着那辆飞驰而去的破吉普车去了。她们知道,事情不妙。
老六的媳妇怀孕有五个多月了,被强行拉到乡卫生院给打了堕胎的针,三个还未长熟的男胎就被强行引产给摘了下来。
等到老六赶到乡卫生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他只看到自己的媳妇一个人傻呆呆的坐在卫生院走廊的长椅子上,面容憔悴。
老六跑过去,颤声问道:“做了?”
她媳妇突然大哭了起来,哭着诉说着:“三个男孩啊!三个儿啊!他们真心狠啊!我的个儿啊。”老六夫妻二人抱头痛哭。
慈灵问慈凤道:“中华文化历来讲究个仁爱好生,怎么就魔怔了要杀自己的同胞孩子呢?妹妹你游历四方,见多识广,能给个解释吗?”
慈凤道:“想是那双面邪神在作祟,这公元八十年代以来,中华农民到处都要遇到‘罚票子、扒房子、杀娃子’的事,中华民族自断根脉,确实是魔怔了。”
正说话间,就见那老六安抚了几句妻子,随后就一个人走出了乡卫生院,直奔乡政府而去,到了那乡政府大院里就直奔计生办,推开门只见江主任一个人坐在一把破藤子椅上,歪斜着身子正在喝茶。
看见老六推门闯进,那江主任一惊,感觉不对头,正当他还要摆出官腔喝退老六的时候,就见老六双眼突然变红,面部五官扭曲抖动,从怀里抽出一把杀猪刀,冲着自己就直扑了过来。
那江主任顿时吓破了胆,本能的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杀人了!杀人了!”
老六挥舞着手中的杀猪刀砍向了江主任的面部,老江抬手一挡,手上就被砍开了一个血口子,他没命的夺门就向外逃,老六追了上去,在门口处向着他的后心窝子就狠狠捅了一刀。
江主任扑倒在地,发了疯的老六踩住江主任的后背,向着他的后脖颈处就死命的一连又捅了十几刀,边捅还边口中发出古怪的咆哮声。老六疯了。
疯了的老六手执杀猪刀在乡政府大院里到处砍人扎人,乡政府的工作人员已经死伤了好几个。这时,隔壁乡派出所的警察才闻讯赶到,向着穷凶极恶的杀人犯老六开枪射击。
慈灵和慈凤摇头叹息着,收了孔老夫子、墨翟、杨朱的真身,一甩衣袖,腾云而去。只留下寒风中的一地枯叶在乡政府的大院里来回滚动,像是一堆堆被谁抛撒下来的纸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