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李柱子摆摆手,大声道:“吃饭!想饿死人不成!”
李玉蓉轻笑道:“好好,吃饭!”
她在外人面前甚是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但在家里却是女儿,比不得李慕禅受宠爱的二女儿。
***********************************************************
控鹤添油术果然玄妙,当天晚上,左手已经止疼,不再难受。
他修炼观天人神照经,从子时练到清晨,莲花皎洁,宛如实质,仿佛触手可及,但莲花上那团白光一直没进展。
第二天,阳光仍旧明媚。
床搬到小院中央,家里仍只有他与大嫂赵依依,李柱子与秦氏都去李健家帮忙了,二姐李玉蓉天一亮就回了映月庵。
待赵依依收拾完,他让其坐到身前,背对自己,然后伸左掌抵她背心,渡过去一团内力,让其体会内力之存在,再修炼吐纳。
赵依依觉得奇妙,修炼得很认真。
他则什么也不做,六大真经也不修,只静坐于榻上,合眸定息,仿佛入定,脑海里思维却在高速旋转。
整整想了半天,他做了一个猜测:这团白光需心神滋养,要以心火灼烧,方能增强变大。
当天晚上,子时,一滴甘露自百会落入,滴到莲花上,莲化很快吸收,变得越发坚凝,越发真实。
他马上从观想中退出。
念头一动,丹田内力全部涌出,如浩浩洪水,轰然席卷左手经脉,迅速沿着无影剑心法运转。
左手如被撕开,裂成了数片,其痛难当。
他强忍痛苦,浑身放松,调息宁神,花了一会儿功夫,终于进入定境,马上开始观想。
进入定境,五官敏锐,痛苦更加清晰,被放大了数倍。
此时,他十几年来苦修的定力显威,他强抑住心神,弃痛苦于不顾,心神专注于这团白光中。
倏的一下,浑身一轻,随即一暖,如跃入一眼温泉中,周身温暖舒畅,痛苦一下消失了。
他感觉就像是换了一幅躯体。
沉浸于这美妙之感中,不知不觉中,天色大亮,阳光照在窗纸上,映得屋子明亮柔和。
心神从天人神照经中褪出,身体仍暖融融的,左手只是轻微灼热,微疼而已,可以忽略。
他解坐下榻,伸了个懒腰,露出一丝微笑。
莲花上的白光凝实些许,大有进境,自己所猜不错!
这是喜事,可惜,这修法太过匪夷所思,竟是传说中的苦行僧修行法,想要练成,需得承受莫大痛苦。
他禅功精深,种种记忆越发清晰,想起来师父生前说过,佛家修行有八万四千法门,皆可成道。
其中有一支苦行法,专于凝炼心神,常自残身躯,以痛苦来激发潜力,坚定心神,此乃旁门左道,并不可取。
但看这观天人神照经,庄严浩大,绝非旁门,难不成,自己练得偏了?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停一停,暂且看一看,不能太急,免得出岔子,坠入魔道可就万劫不复。
惊喜被浇灭,他恢复从容宁静。
右手拉开门,穿过正屋,来到小院,赵依依从厨房探头:“小叔,醒了?吃饭么?”
李慕禅应了一声:“好,吃饭。”
待他洗漱过后,饭已经摆到桌上,热腾腾的,香气四溢。
赵依依一袭桃红色单衣,娇艳动人,见李慕禅右手拿筷子,笑问:“小叔,你不是练左手么?”
李慕禅笑了笑:“左手又受伤了。”
赵依依一怔,忙问:“好好的,怎么受伤了?”
李慕禅笑道:“不要紧,练功太急了,出了点儿岔子。”
赵依依抿嘴笑道:“这右手刚好,左手又伤了,玉蓉知道了,又得一顿埋怨。”
李慕禅笑了笑,又摇摇头。
********************************************
四天之后,清晨时分,他出现在梅府外。
他一靠近梅府,便觉察有异,门口钟大河他们四个本是绷着脸,杀气腾腾,气势慑人。
一见到他过来,马上变了脸色,笑眯眯的看他,目光古怪。
钟大河他们四个是梅府铁甲护卫,与李慕禅的关系甚好。
梅府护卫有四等,铁甲、铜甲、银甲、金甲,按武功与功勋计算,每上一层,薪水翻倍,相差悬殊。
铁甲护卫轮流站在门前,每三天一轮转。
李慕禅合什一礼,笑眯眯的问:“钟大哥,有什么事?”
“哈哈,没事!没事!……湛然,你快进去吧!”钟大河笑了两声,却不肯多说。
李慕禅看了看他,又看看三人,不再多问,进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