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禅对这些不沉迷,却很享受,趁机享受一番也是乐事。
知道这个时间该回去了,不然秀秀会担心,他这几天一直在城里闲逛,不呆在家里,让自己忙一些,免得胡思乱想,想把对易晓茹的感觉冷一冷。
他走到家门口时,忽然停住,他的宅子位于河边,院门正冲着河,他忽然扭头望去。
一只小船上正站着两人,高矮差不多,李慕禅皱眉冷笑一声,心下却暗喜:终于来了!
其中一个是范平野,另一个中年人相貌普通,与范平野相肖,削瘦一些高挑一些,气质与范平野截然不同,仿佛一柄出鞘的宝剑,锐气逼人。
李慕禅一下就能断定这中年是范平野的大哥——范平山。
他仔细打量一眼范平山,身形削瘦修长,双臂修长,十指修长,真是练剑的好根骨,比一般人更容易有成就。
而且他眼神清亮,灼灼逼人,好像要把人看透一般,比起范平野来更多了几分气势,李慕禅能断定,范平野的气质很多都是源自范平山,是在无形中模仿范平山的举动与习惯。
李慕禅冷笑:“姓范的,胆子不小哇,你再挑衅我可不客气,不会刺你手腕,要刺你喉咙了!”
“姓何的,猖狂什么!”范平野大声喝道:“甭以为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就是剑法高手了,今天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剑法!”
李慕禅淡淡道:“这凭你?你手没废?”
范平野冷笑连连:“姓何的,甭得意!……你废了我手,我要了你的命,看咱们谁能治得了谁!”
李慕禅笑道:“别耍嘴皮子功夫,有胆子的过来!”
“姓何的,这是我大哥!”范平野指了指身边的中年人,冷笑道:“我大哥乃临海阁……”
“老二,别说了!”范平山一摆手,沉声道。
“大哥!”范平野道:“这家伙不知天高地厚。得吓吓他!”
范平山道:“手下见真章就是!”
“好吧。大哥,你宰了他!”范平野恶狠狠的道:“不然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范平山皱眉冷冷瞪着他。
范平野不甘示弱的看着他:“大哥,我的手废了,不能练剑了,他难道不该死?!”
“废了他胳膊就是!”范平山皱眉道。
“大——哥——!”范平野大声道,怒气冲冲:“别人废了我胳膊,你也废了他胳膊,那别人断了我腿,是不是大哥也要断了我的腿?!……你要是不立下威严,能震慑得谁?……我的仇人不少。他们一旦知道了,一定会把我废了的!”
范平山一怔,缓缓点头:“有理!”
“大哥,那你是答应了?!”范平野兴奋的道。
“好吧。我会杀了他。”范平山点点头:“以后你少干点儿这种事,夜船开多了总会翻船!”
范平野忙不迭的点头:“是是,好大哥,最后这一次!”
“你呀……”范平山无奈的摇摇头,父母死得早,只有自己兄弟二人相依为命,他是自己弟弟,其实与自己儿子无异。
他也知道都是自己惯坏了,但总狠不下心。
————
李慕禅静静看着他们兄弟两人,摇头笑了笑:“好一出兄弟情深的场面!”
“你到底是什么人。报上名来罢!”范平山沉声道。
李慕禅道:“你真是临海阁弟子?”
“不错。”范平山缓缓点头。
李慕禅皱眉道:“我听说临海阁是名门正派,你身为临海阁弟子,就这么不讲道理?”
“你废了我兄弟,我岂能不管不问?”范平山沉声道:“这样罢,你自废了右手,我可以既往不咎!”
“大——哥——!”范平野忙叫道。
范平山一摆手,示意他闭嘴,紧盯着李慕禅。
李慕禅笑起来,摇头道:“他要杀我,我只废了他右手。算是薄惩,这可是手下留情,没想到竟落到这般下场,……嘿嘿,好一个临海阁。好一个名门正派,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范平山皱眉道:“这件事与敝派没关系。何先生答应不答应?”
李慕禅打量他一眼,冷笑道:“我久闻临海阁剑法当世一绝,罕有人及,早就想领教一二,来罢!”
他拔剑出鞘提向范平山,目光冰冷,杀意并不掩饰,他种种布局就是为了这一天。
范平山缓缓点头:“好,你既不肯,那就怨不得我了,动手吧!”
他轻轻一跃,平掠过河面,落到李慕禅跟前,手按剑柄紧盯着李慕禅,并不大意。
范平野冷笑:“姓何的,受死吧!”
李慕禅长剑一刺,“嗤”如裂衣帛,剑尖瞬间到了范平山跟前,范平山腰间亮起一抹寒光,“叮叮叮叮……”两剑交鸣声连绵不绝。
李慕禅剑光如电,却没尽全力,想观察临海阁剑法。
他先前见过临海阁剑法,但范平山不同,他是尽得临海阁真传的隐修者,看了他的剑法才能真正窥得临海阁剑法的奥妙。
范平野站在小船上,瞪大眼睛盯着岸上的两人,李慕禅与范平山剑光完全交织在一起,他几乎看不清两人出剑,只能看两人的神色。
李慕禅神色轻松,浑不在意,范平山神情宁静,也好像不是跟人动手,而是在闲聊一样。
范平野看不出两人神情变化,也看不清场中的形势,先是着急,后来一想,大哥剑法卓绝,乃是名门高徒,岂能怕一个寂寂无名之辈?!
他心刚安定下来,脸色忽然大变,只见漫天的剑光敛去,李慕禅一剑刺在范平山胸口,然后缓缓拔剑。
范平山瞪大眼睛,指着李慕禅:“你……”
他想说话,但血涌上喉咙,想说说不出,不甘心的指着李慕禅。
李慕禅冷笑道:“放心吧,我会让令弟陪着你!”
他说罢一跃落到小船上,范平野反应过来了,大喝道:“你……你……”
寒光一闪即逝,李慕禅一剑刺破他喉咙,声音戛然而止。
李慕禅摇头叹了口气,没再多说,抽剑轻轻一抖,剑身雪亮无瑕,不沾一丝血迹。
这剑乃是平常的青锋剑,不被血染上是因为李慕禅内力故。
李慕禅跃上岸,把范平山的尸首搬回船上,两人尸首都搬进船舱内,想驾船找一处地方埋了两人。
“何先生!”易晓茹的声音响起,他扭头望去。
一只小船不知何时出现在十丈外的拐角,易晓茹正静静站在船头,白衫飘飘,明眸如水。
李慕禅微笑:“许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易晓茹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瓷瓶,信手一抛,划过十丈远,李慕禅伸手接过了,疑惑望向她。
易晓茹道:“这是化骨粉,你可能有用。”
李慕禅眉头一挑,这竟然是武林中人谈之色变的化骨粉,据说一点儿就能把人化为一滩水。
这化骨粉与血一合,会变成可怕的剧毒,将一切血肉之物融化成水,歹毒无比,乃是了不得的剧毒。
李慕禅笑道:“多谢许姑娘了!”
他转身进了船舱,随后一跃离开了小船,落到岸上,小船慢慢沉了下去,最终消失于河面。
易晓茹看着他做着这一切,点点头,扭身进了船舱,小船也飘飘离开了。
李慕禅笑了笑,赞叹真是一个聪明的姑娘,然后若无其事的回了宅子,径直回到后花园,坐到小亭里拿起一本书看。
秀秀已经沏好了茶,正等着他,看李慕禅进来,秀秀行过礼后,抿嘴笑道:“爷可是遇上什么高兴的事了?”
李慕禅笑道:“看出来了?”
“爷的眉毛抬高了一些。”秀秀道。
李慕禅摸了摸眉毛,笑道:“原来如此!……秀秀,我想离开一阵子,你想呆在这里替我守着宅子,还是随我一起?”
“爷要很久吗?”秀秀问。
李慕禅笑道:“说不准,可能一两月,可能一两年,甚至十年八年。”
“啊……”秀秀蹙眉道:“那当然跟爷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