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南端着茶回来,却见他又兀自发呆了,还把手指抚在唇上,一副痴罔的样子。
卫南心想,这邪中得可深了,得赶紧去靖州寒潭才是啊。
把参茶端过去,见他似乎压根没见到自己进来,只得把茶重重地放下来,把他的魂魄拉回来,“爷,喝茶了。”
楚瑾瑜慢悠悠地看了他一眼,“公主说去做桂花糕,你去看看做好没?就说我饿了,让她赶紧做好端过来。”
卫南道:“得嘞,您等着,我就这就去催,这公主如今可好使了,觉得是他害得您这样,最近是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啊。”
楚瑾瑜没好气地道:“和她有什么关系?我这是旧患,有没有她刺激,一年总会发作一次的。”
“这不是让她乖乖地听您的话吗?在文墨轩里你们对话我都听到了,她那么执拗,分明您是为她好,她却不知道,还说那样难听的话,爷,您也不要为她分辨,您这一次发病这么严重,总有她的原因,若不是她说了那么重的话刺激您,也不至于这样。”
“不说了,出去催催去。”楚瑾瑜赶苍蝇似地挥手。
卫南却说上瘾了,絮絮叨叨地道:“本来就是嘛,为她好她不知道,还老是怀疑我们,上一次沧月就跟她说了明白,让她说话注意点,她太自私了,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却忽略了您的感受……”
“卫南,你是不是要我把你的嘴巴缝起来才罢休?”
“……”
“哎,好吧,我出去就是了,说她一句都不行。”卫南嘀咕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动心了。”
楚瑾瑜一本书砸过去,卫南赶紧逃了。
卫南是走了,但是卫南的话,却一直盘旋在楚瑾瑜的脑中。
是不是动心了?他自己心里明白。
只是,谁知道她怎么想呢?
他已经一直表现得特别成熟沉稳,但是在她的心里,他却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真的敢喜欢她吗?
这副残躯,就算在寒潭里治疗,也不过是延续三五年的性命,又能如何呢?
想到这里,方才的激情满怀,顿时像被泼了一勺冰水,寒冷从心里一直放射到四肢百骸。
而那边的清河,何尝不是这样想?自己是历经三世的人,怎匹配人家南楚皇子?
元肃给她的教训太大了,她不能再轻易迈出这一步。
既然是合作,那就好好地维持合作的关系。
单纯一点,总比现在的局面好。
所以,当清河端着桂花糕进去的时候,两人都恢复了如常的神情,笑谈之中,决口不提方才的事情,仿佛不曾发生过一样。
只是离开楚府,大家的心里都有些恻然。
这份感情还来不及萌芽,便被双方闷死在腹中。
也好,如今还没什么感情,总胜过日后伤痛。
倒是难为了彩菱和卫南两人,看着自家的主子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忧伤,一会儿平静,一会儿急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彩菱是个聪明的姑娘,她多少能猜测清河的心思,但是,她也不认为清河已经做好准备迎接第二段感情。
所以,她便干脆不说,自然,她心里还是很希望,她能够再度获得幸福。
可女人的幸福,一定要通过男人来实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