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灰色的烟雾很快充斥在整个客厅中，钱健只觉脑海中一片混乱，怎么都静不下心。

一根烟抽完，他又蹑手蹑脚来到门口，从猫眼探眼望去。

昏黄灯光下，秋彦和艾壮果然伫立门外。

一股怨气忽然间冲上钱健的脑门，他愤怒地回到卧室，往床上一躺，恨恨望着天花板，平时从无异样的天花板就像一座从天而降的石板压得他透不过气。

钱健又翻身而起，双手死命将头发揉乱。

气力却在这时忽然间从身体中溜走。

他忽然发觉双手是颤抖的，于是用力捏成拳头。

然而这个举动还是无法抑制发自于内心的恐慌，他低低的嘶吼了一声，狠狠一拳轰击在弹性十足的床垫上。

——不行，一定要冷静！

钱健狠狠深呼吸了几口气，终于感到头脑中不再混乱，他开始仔细回想作案的顺序，每一个细节都没有遗漏。

一抹笑意泛起在他眼眸中。

现在他能够肯定警方一定没有证据控告他，要不然也不会只是对他说配合调查，早将他直接逮捕了。

他扭头看向大门的方向，心中忽然滋生出一个念头。

和这些警察应该好好玩玩。

钱健慢吞吞穿好衣服，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然后来到门口，打开大门，脸上堆满了真诚的笑容。

“两位警官，一直待在外面多累，不如到屋里坐会。”

艾壮重重地哼了一声，眼眸中充满了不屑。对他来说，就是这样站上整晚都没问题。

“好。”

秋彦干脆的回答让艾壮一怔，他不明白老大为何会同意，而且一直对钱健这么客气，难道这个钱健并不是凶手，也只是秋彦用来找到真凶的一个知情人？

思忖间，脚下却跟随着秋彦进入到客厅，看到秋彦直接坐在了沙发上，而钱健很客气地倒了两杯茶放在茶几上。

艾壮对于钱健是不是凶手更是弄不明白。

“外面冷，两位警官待在外面还不如到这里坐着等更妥当，现在我继续去睡觉，等我醒了，我们再去市局。”

钱健说完，果然进入了卧室。

艾壮骤然觉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狠狠盯着已经关上的卧室门。

秋彦似笑非笑地看了艾壮一眼，轻声说道：“坐着肯定比站着舒服。”

“不，我就站着。”

艾壮的回答一点也不腼腆，秋彦点点头说道：“那好，我合会眼，你就站着守夜，反正顶多也就三四个小时的事。”

他果然靠在沙发上合上了眼。

将耳朵贴在门上偷听的钱健很想立刻打开门，看一下秋彦是不是真的睡觉，不过他终究没有将这种想法付诸行动，满心失望回到床上。

他瞪眼望着天花板，外面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那个大块头是不是还一直站着？那个年轻警察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整整一个小时过去，钱健忽然发觉自己的精神越来越好，而猜测外面的情况成为大小脑活跃的唯一。

这根本不是和警察好好玩玩，而是给他自己上了一个套。

钱健狠狠心，决定不再去想。

闭上眼。

五秒钟不到，他骤然一骨碌爬起，冲出了卧室，客厅中艾壮果然还站着，秋彦合眼躺在沙发上。

“两位警官，我想过了，我们现在就去。”

“嘘！”合眼的秋彦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前，“时间还早，让我多睡会，等天亮了，我们再走。”

钱健完全怔愣，艾壮忽然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