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麻子,顿生横肉凶相的李新开一看就是个行伍丘八厮杀汉子,几杯四锅头下肚,火热中烧的他一扯领子道:“参座,您这么客气可就是跟我们弟兄玩花把了,有什么事您直接言语,不违反军令前提下我老李要是皱下眉头就是狗养的。”
说着李新开夹起了一大片东坡肉,连汤带汁吞进口中,吧唧、吧唧的嚼了起来。
张学武回味了一下李新开的言语,认真的看了一眼粗中有细的李新开微微一笑道:“那你们得坐稳了,我怕吓着你们几个混人。”
李新开、王闯、赵新宇、许国辉四个人相互望了一眼,但是没搭理张天鹏这个野炮营长。
张学武知道其中原委,四个人都是步兵,跟炮兵原本是要多拉拉关系的,但是中原大战的时候,620团打蓟县,部队跟敌人肉搏僵持不下,眼见要败退下来,张天鹏一顿炮火将自己人的残部和敌军主力都盖在里面。
仗虽然是打赢了,事后被从炮团团长的位置上撸了下来,还差点挨黑枪,从此步兵营长们也就跟他再也尿不到一个壶里了。
张学武深深的吸了口气道:“现在副司令听蒋总司令的,蒋总司令在南京忙着剿共,南京、广州一帮子龌龊政客在搞政治分裂,这伙子人你们也知道,除了不要脸基本什么都要,比起记女婊子都不如,南京中央政斧不让咱们对曰本人动手,即便对方打过来也不许还手大家很清楚吧?”
在座的几个人都不吭声纷纷点头,表示知道,张学武随即压低嗓音道:“根据可靠情报,曰本人会在后天也就是9.18的晚上十时左右动手攻占沈阳城和满铁沿线军事要点支撑。”
啪嗒!李新开的筷子从手中掉落浑然不知,其余众人也都目瞪口呆,张学武悠然自得的喝了杯酒道:“吓到了?”
张天鹏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参座,此言当真?”
张学武表情极为严肃点了点头道:“千真万确!”
李新开、王闯、赵新宇、许国辉等人相互望了一眼,许国辉慢斯条理道:“参座应该把这个情报告诉王旅长啊?咱们好提前做准备啊!”
张学武将杯中的酒一饮而进道:“你们以为南京中央政斧和副司令不知道吗?中东路大战大家还没忘记吧?咱们东北军说得好听也是国防军,实际上我们在东北就是夹在俄国人和曰本人的缝隙中,美名其曰为国家争取发展时间的战略缓冲,实际上是南京想的是削藩!”
张学武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如果曰本人这次是下决心占领东北,那么副司令的忍让政策正好为曰本人利用,咱们东北军的老本都在奉天,军工厂、中国银行的现银、飞机、存储的军火大炮,如果都丢干净了,咱们以后就是一帮臭要饭的了!”
“参谋长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李新开很上路的望着张学武,剩下的一根筷子也被他丢得没了踪影。
张学武环顾其他四人道:“大家都是军人,论行伍资历都是我前辈,打仗升官在正常不过了,相信大家都明白富贵险中求的道理,所以我准备如果小曰本敢打过来,咱们就拼死打回去,在不济也要将奉天兵工厂储备的军火和中国银行储备的现银运走,把损失减到最低,出了事情我个人一力承担。”
李新开嘿嘿一笑道:“都是两条腿支个肚子,一副下水,这几年受了多少小曰本的冤枉气?参座咬着金汤匙出生的都敢拼,老子这草鞋拖有什么可怕的?不过此举事关重大,一个不慎可就要真跟参座你同生共死喽。”
李新开的话其余四个人听得明白,这是一份天大的富贵不假,但是同样却也是一个捅破天的大祸,在看看张学武敞开的手枪套皮扣,五人顿时依然有了自己的主意。
李新开、王闯、赵新宇、许国辉、张天鹏五人纷纷起来,在烈酒的酒力之下各个脸庞通红,张学武带头用匕首划破手指,五人依次将血滴在碗中,共举酒碗异口同声慷慨激昂道:“愿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