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不需要他说话，他似乎只需要倾听就可以了，但前提是，那个人得说。

咖啡喝入口就是苦的，在嘴里吞咽的时候更苦，似乎就像是为苦而生的，但是在他吞下去那一瞬间，他闻到了香味，尤其是吞下去之后，那股香味留在嘴巴里的时间越长，越让人觉得回味。

“应该是好咖啡，”B这么评价。

他从来没有喝过咖啡，所以他不知道咖啡应该是什么味道，但是他知道，这么醇香，一定不是次品。

周子琛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不错啊，这都喝得出来？”

他向他介绍道：“这是蓝山咖啡，池小汐小姐买的，虽然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买的，但是闻起来很香，我忍不住偷偷的磨了一点儿，喝吧，不会有人发现的。”

像一个得到了糖而窃喜的小孩子的，周子琛笑得很天真。

而这也是他内心真的正的想法。

他是一个医生，又是湛冰川的手下，当他看到湛冰川的样子时，便知道，他没有什么大碍了，只需要好好的静养就可以了。

心情很好，哪怕是冷枭消失了，但是他是战神，所以他永远相信，冷大哥一定会照顾好自己。

所以……既然能让B说出实情来，又能喝一杯，何乐而不为呢？

看着他天真的笑容，B内心里生出无限的感慨来，他端着咖啡杯，却不再喝，只是问他：“你第一次上战场是什么时候？”

“十八岁，”周子琛十分大方的看着他，毫无保留的说：“十八岁是第一次上战场，但是我的爷爷爸爸，都是军人，所以我从小就被灌输这些东西，上战场对于我来说，并不害怕。”

“你很勇敢，”B看着他的眼睛。

周子琛现在感觉到了，他是在说真话，但是……周子琛笑了一下：‘这些东西，你都是知道的，因为你想动手杀了川哥，这些基本的信息，你必须调查清楚不可。’

出乎意料的，B似乎对他没有会何的戒备，他也同样笑了一下，道：“对，这是我的工作。”

“可是你的工作是杀人，而且要杀的，是我最敬重的大哥，”周子琛捏着杯子的手都在颤抖，但是他尽量的克制着自己。

毕竟，他现在需要更多的情报。

“你还是太年轻了，即便是你十八岁便上了战场，”B转头看了天花板，自顾自的说着：“我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是七岁……”

七岁？

周子琛惊呆了，怎么可能会是七岁，七岁的时候，他还在床上尿尿呢。

“我记得，我第一次拿起刀的时候，捅了一个大叔，他很魁梧，但是我为了活下去，必须把他杀了，否则我就活不下去，这就是我的生活。”

他的神情看起来很安详的样子，因为那些事情很久远了，他已放下，但是却又很向往。

是啊，谁对过去的时光不向往呢？

那样的青春年少，那样欢乐无忧。“杀了第一个人之后，便再也停不住手了，”B盯着天花板上的那一颗钉子，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