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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回 中风人痛悼张纯如 两老汉品评日本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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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一个人抗日子是很难。”艾椿教授深有所感。

“我的一位挚友对我说,你同小谢不挺合适?艾教授,老秦对你说过吧,我原先有一个伴,年龄比小谢还小些,对我花钱搞抗日展览馆不理解,有意见。又说我不爱她,这些我没多辩解,我理解他的寂寞,没想到后来她跟人跑了,从那以后我是绝了找伴的念头。”刘抗日言语中多少有些无奈。

“假如你觉得小谢还不错,心里真有她的话,未尝不可以同她一谈。”艾椿说。

“艾教授,我心里早已没有什么爱不爱的概念,只是在中风以后,觉得身边有个女人相帮,生活上要方便些。那时我是个穷老头,病老头,我从没敢想过要小谢到我身边。小谢这前半生同老秦是风雨兼程,两人又在风雨中分手,我不忍让她再跟我这个瘸老头受罪,即使她愿意的话。后来我的命运突然有了转机,一下有了价值两百万的几套新房。可小谢租住的房子在拆除范围,再要租到廉价房就很难。我对小谢说,我聘你当展览馆工作人员,就住在馆里。我也确是需要个管理员,大量的数据我已整理不动了。许多资料要整理要见太阳,我也没这份精力。”

“人老了,往往心有余力不足。”

“聘用小谢,也是为小谢解决生活困难。这个城市发展太快,房价飞涨,租一套带卫生间的普通房子没有千儿八百月租是不行的。”

“小谢高中毕业,人也能干,也挺能吃苦,当个管理员是合适的。”艾椿教授说。

“我那时丑话说在先,我们中国人的嘴太臭,你要准备别人臭我们,我已是铜墙铁壁,对说三道四的根本无所谓,否则我就不是一个人抗鬼子的刘抗日。可是小谢是个女人,我要她有个精神准备。后来我让她学会开车,然后我又买了部小车,这样我收集资料方便得多,有人或单位用车还可出租,这样,我的生活是鸟枪换炮。因为年初我晚上起身不慎绊倒,半天起不来,小谢就从展馆那里搬到我这楼上宿舍的对面一间,这一下狼真的来了,说三道四的人呼啦一下多了起来。”

“我实话实说,你们何不成一家子?”艾椿教授说。

“外面看我条件好了,给我介绍对象的不断,烦人哪!这时候我才同小谢认真谈了一次话,能否委屈她,名义上当我家的女主人,我要她考虑。她要同意的话,就公开结婚,时间一长,我的生活也可能就平静了。这世上的事,你想要悄悄的安静很难,这叫树欲静风不止。我就想干脆大大的搅和一番,慢慢也就平静了。”

艾教授为之一惊,十年来,自己同柳留梅一直想悄悄悄悄安安静静的生活在两人世界里,可是得到的是持续不断的谣诟,内心又始终惴惴不安。

这时,小谢上楼来了,她手里拿着一把狭长的刀盒,非常高兴的样子对刘抗日说:

“人家没有收钱,那家的人说,这刀放在刘抗日的展览馆,比藏在家里好。老太的丈夫原是国民党汤恩伯部队中的下级军官,说是在什么南口战役中缴获的日本军刀。”

刘抗日从刀鞘里缓缓的抽出刀,虽然满是岁月的擦痕,已不那么锋利,但仍寒光闪闪。他仔细考察后说:

“是一把鬼子军官的佩刀,制作时间当在日本全面侵华战争的早期,刀名称‘靖国刀’,因为这刀是在靖国神社内刀作坊里冶炼打制成的,据说制成了近万把锋利的靖国刀,大部分用在中国战场,不知它喝了中国人多少血?”刘抗日语虽平和,但内心不平静。

南口战役?对抗日战争史颇有研究的秦根,曾经同艾椿说起过这场激烈的战役。南口在北京昌平,1937年国民党军队汤恩伯将军、高桂滋将军率部六万多战士同日军在南口展开了一场举世瞩目的生死大战,汤恩伯的卫兵、勤务兵都上了火线,将近一个月的大战,日军伤亡一万多,中*队伤亡三万多。战争的规模和影响同后来的台儿庄战役属于一个等级。

两人聊着南口战役,没有想到刘抗日对这场战役非常熟悉。他翻出一份报纸的复印件,是大公报对南口战役中对汤恩伯的报道:

汤恩伯,这个铁汉子,他不要命了,这的确厉害,十三军从军长到勤务兵,他们全都不要命了,大家都决心把一条命拼在民族解放战争的火线上------

“我在思考,同样是国民党军队的对日战役,打得都很惨烈、顽强,为什么我们对台儿庄战役宣传比较到位,纪念馆、电影等都有,可对南口战役并不是这样呢?原因主要是,两场战役的指挥官的政治态度不一样,台儿庄战役的指挥官李宗仁后来反对蒋介石,汤恩伯跑到了台湾。我以为,无论哪一个政党,对待历史应该高屋建瓴,从民族和国家的高度来公正的对待历史。国家利益应当大于政党利益。”

艾椿教授不禁肃然,刘抗日的思想高度不是一般的御用文人所能达到的,思想来自民间!

刘抗日又取出一组照片:“我中风前去了趟日本,是位日本友人邀请去的。特别去了趟福岗,因为那里有个定远馆。1895年2月4号中日海战中,我定远号受重伤,舰长刘步蟾命令炸沉战舰,自己跳海自尽。第二年日本富豪小野买下定远号。我一看到定远号,禁不住老泪纵横。”

小谢见老头又激动,他是个一激动话就没完的人,忙说:“中午饭我已订好桌,时间不早了。”小谢说。

“那吃饭去吧,吃完饭我们带艾教授去郊区公园。”刘抗日用他不甚利索的右手把刀插进刀鞘。

这时候艾教授收到柳留梅一条短信:你后天能否赶到中州,我的教学光盘被八方杯大赛组委评为一等奖,在中州受奖,并要上示范课。

八方杯大赛,是国内权威的中学语文刊物联手举办的全国性的首次中学语文教学竞赛,全国各地中学语文界教学好手竞相参与。大赛总部设在中州:八方风雨会中州。能在各路英雄较量中胜出,实属难得。

艾椿发短信:一定赶到!

吃饭时,刘抗日要了一瓶红酒,给艾椿倒了一杯,自己倒上小半杯,右手抖抖的撒在地上,心情沉重地说:“今天是十一月九号,张纯如逝世一周年。”

张纯如?张纯如!啊,多么响亮的名字!她是美籍华裔人,作家、历史学家,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来中国采访日寇的南京大屠杀,1997年在美国出版《南京大屠杀:被遗忘的二战浩劫》,是第一部全面记录日军南京大暴行的英文专著,在西方影响甚大,日本右翼分子咬牙切齿,放言要让她出血。可惜一代英才张纯如在2004年自杀身亡,年仅36岁,呜呼!她可能是得抑郁症导致自尽。日本鬼子在南京的血腥大屠杀,可能对张纯如刺激过大而使她失常。她是位单纯又热烈的女性。看他写的《钱学森转》和《美国华裔史录》,就知道他是有怎样的心地慈软和高度的正义人格。她这一生的三本书一点也不比康德的三本书逊色。后者是哲理思辨的,前者是实证的,铁证如山证实日本军队在我国各地,特别是在我国南京疯狂屠杀战俘和平民。

艾椿教授也在地上洒了红酒奠祭张纯如,艾椿望着红红的高级葡萄酒,没有了一点酒兴,对刘抗日说,自己支气管不好,不喝酒了。

“张纯如虽则活了36岁,比我这个苟活了66岁的草民获得更值,更有价值,了不起的。一位女性,还有那个王选也是女英豪,都是抗日的巾帼英雄,”刘抗日说。

“这张纯如是自杀的。她的《南京大屠杀:被遗忘的二战浩劫》,可能受到的压力很大,因为在美国,受冷战思维影响,明里暗里上层下层都有敌视中国的观念和情绪,这证据是美国为什么在二战后,在1951年,交给明明是中国的属地琉球群岛给日本管理?那串东海明珠,是我国历代宝地属地啊!”

“这串东海明珠,美国用我国之宝挂到日本的脖颈上,作为定情之物,为了美国自身利益,认昔日的敌人为情人。”艾教授说,“日本驻华大使丹羽宇一郎说,‘日本同中国应该是夫妻关系’,他的目光还是比较远的。”

“早先,日本人中国为老师,是师生关系。甲午战争后,日本把中国当冤大头,想把中国变成奴仆。至少在亚州,谁也不愿同日本结为夫妻关系。日本霸道,现在他认美国为老师,一脑子强盗逻辑。这个美国是人类历史上迄今最为霸道自私的国家。美国有什么理由将流球青岛交日本管理?那原是被日本抢占去的中国土地。别以为美国很自由民主,他们的所谓民主和自由的体制所折射出的价值观就是美国的霸权和利益。”

“一流企业卖标准,霸权国家卖体制。美国全世界推广他的体制,现在是干脆用战争手段来推广,这个国家现在是世界和平的祸害。”

“刘先生,你的见识和作为,是我们须眉中的骄傲。”艾椿教授说。

“我实在不算什么,出于家仇国恨才办了个小小的抗日展览馆,作用不大,不能同张纯如王选她们比。我没有条件,要是财力充分,我还要办抗美展览馆。君不见,阻挠我国统一大业的正是美国。使我们老百姓生活上不去的也是美国。我们要统一台湾,没有非常强大的国防是不行的,靠乞求,美国是不会轻易放手台湾的。当然,国防投入大,肯定会影响百姓的生活。美国人应该知道,我们中国老百姓是有紧裤带的传统的。”

艾椿教授以商量的语气说:“民间办抗日馆和抗美馆,这很好,能不能把‘抗’字去掉?办日本馆、美国馆,一分为二,着眼未来。研究日本和美国的他们的霸道以及他们的某种强大?尤其是美国,有色人种当总统,同性恋者当高官,这是不是平等价值观推动的结果,这是不是一种软实力?”

刘抗日轻微的点了下头:“眼下这‘抗’字还不能去掉。提醒国人不能麻木,这日本我是看他入木三分,其国家政党品质里渗透了武士道的封建精神,政客血统中不乏有军国主义基因,对四周邻邦历史上犯下的罪行从不知忏悔,他们的文化中没有忏悔,毫无友善之心。他们的观念里只有成功与失败以及得与失的区别,没有对和错的区别。在一定程度上,日本是未经人类文明洗礼过的。比如这钓鱼岛,现在日本控制着,控制的对不对,他不问,他不问这个钓鱼岛本来就是中国的,反正在他手里就不放,别说钓鱼岛,假如现在中国的东北被日本控制,他同样不会放,他根本就不问占领的对不对。你只有用力量夺回来,别无他法,所谓搁置争议,正合日本的胃口。怎么能同有强盗思维的谈搁置争议?你同强盗说,这块奶酪你我都别动,你以儒家的君子之道不动奶酪,那强盗却念念不忘一点一点的往嘴里送奶酪。”

“你对日本文化研究很到位。”

“对这样的国家只有示以力量,一部中日现代史明白告诉我们:强国第一。所以,大到国家小到个人,都应该明白而且始终要明白,强国对日是基本方略。至于美国,是个言而无信的极端利己的国家,它的繁荣是建立在不断的战争上,一向善于分离别的国家和制造国家间的对立,从中渔利。可是我国的官场对美日的阴谋渐趋麻木,尤其这官场的*泛滥,是最大的一种麻木,国事要坏在这难以扼制的*上。现在非毛的暗流涌动,我认为你把老人家说成99%的错,他却有1%的功绩,这就是大小官僚不敢贪腐。”

“他老人家主要的错误是他后期个人凌驾于党之上。”

“从理论上来说,这样的批判没有错。但是在我们这样一个大国,在我国生存坏境过去不好、现在不好、将来也不好的历史环境中,中国需要一个非常强大的执政党,这个执政党的领袖又必须有权威,他肯定能指挥党,如此中国才可能有举国之力实现强国。要是像台湾那样的政治生态,我们国家就完了。老人家是有错误,他的主要错误是经济没有搞上去。他的功绩是为我们国家留下了永远的软实力。艾教授,我是国家主义者,在现在的世界格局中,国家不强大,那才是真正民不聊生。我办这个微不足道的抗日馆,是渲泄我的强国观念。”

艾椿教授真切的感受到眼前这位普通同胞的大义和刚烈以及他的不凡见识。至于他的见识的对错是另外一回事。再说谁对谁错,眼下还不好说。

饭后,艾椿教授对小谢说他下午不能去公园,要赶路赴中州参加柳留梅的领奖仪式。

“你同小柳还在马拉松?”小谢笑着问。

“上了这条轨,下不来啊!”

“办证没有?”

“好像还没有。”

“怎没还好像?”小谢笑了起来。

“我是说,好像对那张纸有无都一样。”

“我理解你们,经营感情全在于一颗心!”小谢说,“不过,老少相伴办证比不办证好,办证对于男人来说,等于筑起了围墙,老男人不易受到伤害。不要小看这张纸啊!这可是张魔纸。恕我直言,你们是真心相处的话,而且已经处了这么多年,还要处下去的话,就备下这张纸!”

艾椿教授不想说是柳留梅忌讳办证,也 不想在这种场合诉说地下恋情的苦恼,他把话题转到小谢同刘先生的关系上:

“刘先生是个大好人,你们还是办了好,同我们不一样,你是从风雨中过来的红尘中的英雄,我那位生就的胆小怕事,没办法的!”

“说实在的,我也不是所谓英雄,人心不是铁打的,婚姻中我受到的伤害我最清楚。所以对老刘的要求我婉拒了他,我对他说了,我会照顾他到底的,我也不可能同别的人去搞什么恋爱结婚,主要是我不想再陷进结婚后琐碎生活的泥坑里。另外,我不想让人说我看上了老头的房产。”

“假如是他的妻子,获得到他的房产,也是取之有道啊。”艾教授说。

小谢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她想了想说:“年轻时看《七仙女》,看到七仙女下凡同董永恋爱挺幸福的。后来同老秦一场生生死死,就知道感情这档事真是苦,玉皇大帝把七仙女赶到人间,是有意让她去恋爱一番,让她在尝尝埋在甜蜜中的苦味,原来竟是让她到人间受苦的。我现在才弄明白。这婚姻中的苦,女人更甚,中国的女人,传统观念深,只要跟了一个人,就只有设法将就他,这是没办法的事,可将就人也许太难,太苦。”小谢笑着说,她极力要冲淡着送别的淡淡愁绪。

拙作去年迫停在76回,因心脏病昏厥。恍惚间押至地狱,遇兰陵笑笑生,押卒说他因写《金瓶梅》,污染风俗,坐地狱到底。忽接阎王旨:“查《今生不应有恨》的庸夫,阳寿未尽,但写老少恋同性恋等,寄予同情,一些地方文字不洁净,有伤风化,着打五十大板。放回!如续写时不认真改正,同兰陵笑笑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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