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川,你记住,谣言是传不长久的,人们说什么并不重要,我们是怎么做的,百姓们终有一天会看明白”,向恂从竹篮里多拿了两个番薯,“你回去吧,照顾好夫人和师傅才是你现在的任务。番薯很甜,多谢老伯!”
向恂拍拍身上的泥土,起来牵了闲着寻食的马儿,慢慢悠悠地往皇宫走。
偌大的浴池水雾茫茫,泡在其中,向恂周身的疲乏和酸疼都得到了缓解。靠在浴池边,向恂将两条白色的丝巾放入水里,烈日炎炎,被身上的汗沾湿了,原有的香味淡了却不曾消失。
手上的伤早已经褪了,可宛茗受伤的表情永远留在了向恂心里。抵触,抗拒过后,向恂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感,宛茗流露出的难过少之又少,更多的时候是温柔相待,向恂不是不知道,更无法假装看不到,自以为勇敢的向恂,却一直从宛茗面前逃开。国恨家仇是向恂的理由,向恂时刻提醒自己铭记,但有一种感情,无须提醒,已然刻骨。
向恂没错,宛茗没错,可一旦在一起,就会是错。
向恂闭上眼睛沉入水中,白色的丝巾被向恂紧紧地握在了手里。
东宫灯火通明,宫女们忙作一团,药和粥摆在桌上,床上的宛茗难受至极。
“太医,您别只站着不想办法啊,都一天了,公主的病怎么不好反变严重了呢?” 小舞替宛茗换了汗巾,宛茗额上的温度还是不见降。
“这……服了药才能药到病除,公主喝不下药,这可如何是好?”
“那不是您应该想的办法吗?” 小舞看着迷迷糊糊中的宛茗着急,“公主,公主,我是小舞,您听见我说话吗?”
宛茗紧紧地蹙着眉,对小舞的话没有一点反应,小舞这下完全慌了。
“要不要去找任大人,兴许任大人会有办法。”
小舞被身侧的宫女提醒,“找任大人不如找她,她才是正牌驸马爷!我看公主的事她管是不管!”
由小太监带路,福生甚至没来得及通报,小舞已经走到正在苦思城东农田问题的向恂面前,来势汹汹。
“公主病重,你不仅不闻不问,还有心情边喝茶边看书,枉费公主为你做那么多事!”
小舞或许有些刁蛮,但从未这样,一口气无缘无故地质问向恂,眼里还带了泪花,听到宛茗病重,向恂的心就更乱了。
“她,她怎么了?”
“高烧不退,滴水未进,喝不下药,太医都束手无策了!”
小舞一急之下情不自禁地哭了出来,向恂方寸大乱,起身就往东宫赶,“风寒而已,怎么就闹得这么严重?!太医是干什么的,不会想其他办法吗?!”
大概是向恂太着急了,一进门,宫女们看见向恂都是一脸惧色地退开,太医哆嗦着竟然跪了下去。向恂全然不顾,只看着床上的宛茗,脸色绯红,眉头紧锁,双手攥住锦被,唇色都泛了白,很是难熬的样子。向恂伸手抚上宛茗的额头,温度丝毫不退,放任下去,小病恐怕会酿成大祸。
“小舞,准备温水,把药热好,另外把门窗关上,其他人退出门外!”
“是,驸马。”
小舞开始按照向恂说的做,向恂俯身站着宛茗床前,自己都没察觉到心已经拧成一团,宛茗额上的热度让向恂变得焦急不安。错眼间,向恂看到了宛茗床内侧枕边放着的姻缘石,顿时感慨万千,心被眼前的人塞得满满的,再也无法对宛茗视而不见。
向恂的掌心贴在宛茗脸颊,太过奢侈的肌肤相触,太吝啬地给予,后悔的,终究是自己。向恂轻轻摩挲,像是能够感觉到,宛茗的双手抓住了向恂的手臂,没有血色的嘴唇动了动,向恂听不见,但是向恂能懂,慢慢地在床边坐下,和宛茗双手相握。
拨开宛茗脸颊边被汗沾湿的细发,用手心擦去宛茗额上渗出的汗珠,看见宛茗舒缓了眉心,向恂的心也放下了。倾身往前,一个吻落在宛茗唇上,温润的触感,挠到了心底最是柔软的地方,情难自已。两情相悦地相爱已是不易,怎么就没有好好珍惜而是伪装出无情?
小舞端着水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人永远无法用语言形容出缘分,爱情是个什么模样,但是当亲眼看见的时候,你会相信,那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断更实在对不起大家的喜爱,我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