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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聒噪的水声不断地响彻此处山间,凌乱溅起的水花和被山间奇石岔开的水流让此处又弥漫着水濛濛的雾气。瀑布被巨石截断而形成的小型瀑布将天然凹洞隐藏在背后,若不是仔细勘查,可不容易被人发现。透过瀑布水帘与水雾,只见洞脚处衣裳堆叠,还有两具曼妙的少女躯体正躺在洞中,各自身上单单着了一件里衣。
“胭儿!翎儿!冰……”亦君微喘着从梦中惊醒,喉间喊出的话语剩了气音,嘴里也是干干涩涩的。她睁大双眼,觉得身子软软绵绵似乎没有半点力气。她想起自己并没有与胭儿和翎儿在一起,明明是与冰矜在大翳营寨之中,仿佛还寻到了母后急于寻找的叶阳龄药。龄药也不知是惹了甚么剧毒在身上,她还尚未报与母后知晓。
亦君想着想着一回神,突然试着走了走身上的真气,发觉似是火劲比以前大了许多。这一下她倒全想起来了,火麒麟火形夜袭军营营寨,她用火焰胆真把火形给融了。不过……
她撑在石洞的地上爬坐了起来,着急地找着北宫冰矜的身影。只见就在她不远的身后,满身湿漉漉的冰矜正躺在那儿。“冰矜……”亦君心里一急,捂着腹部的伤,踉踉跄跄地就站起来跑到冰矜的边上。那时冰矜救下亦君,又设法让水麒麟震雷把亦君抬到凹洞之中,体力早已透支难以自持,一头便倒在了水潭之中。水麒麟是灵物,秦澈当年把澹水环佩交给冰矜之时,它是认冰矜为主的。即使亦君用血将水麒麟开封,震雷也未忘记在秦澈与秦澍之间它还有过冰矜这个主人。瞧见冰矜落水沉下,它便赶忙入水将冰矜拖救了上来。把冰矜驮到了洞中放下,这才又回到了澹水环佩里。
冰矜看起来已是极累,呼吸倒是均匀,睡的十分香稳。连亦君悄悄跪坐在她的身边,她也毫无察觉。若是平常亦君这样,她面上没有表情,可暗地里早已心知肚明了。嘴上说与亦君划清干系、叔嫂相称,心神却总不自然追着亦君的一举一动而去,又是愧疚又是难以自持。
此时那一张冰清绝色的脸蛋在水色之下更显得肌肤玲珑剔透,秀眉之下的睫毛黑长,嘴角恬静的弧度含了她平时难以见到的迷人淡笑。被水浸湿的披散长发搭在雪颈边,在沿着背部的弧线蜿蜒而下,与肌肤黑白分明。修长白皙的少女身体发育极好,半是□在里衣之外,半是遮遮掩掩,濡湿的衣裳贴在胸前的起伏上,更画出了冰矜*的弧线。侧身蜷起的长腿,让她显得活泼起来。此刻,两人之间近在咫尺,既没有高高在上的距离,也没有严肃的让人尴尬的气氛,更没有皇嫂和六叔。亦君看的有些痴了,她张口想喊冰矜醒来的话语停在了舌尖,发出的一点声响也淹没了瀑布的水声里。视线也停在冰矜白里漾红的颜面上,看她嘴角的一点点悦色,绝非是在朝中、宫中、营中那样的气势骇人,不寒而栗。而那样的北宫冰矜是个太子妃、甚至像一个未来的皇后帝后,那不是柏亦君认识的北宫冰矜。
冰矜服下了养身的药丸,又是体力透支至极,沉沉睡下之时丹药已在发挥效力。比起亦君重伤的时候,她的脸色已好了许多了。所以亦君看她也未有甚么不妥,还生怕自己吵醒了冰矜,蹑手蹑脚地陪在冰矜身边。亦君自己也才醒来,身心俱疲,便也慵懒地待在一旁了。她放肆地看着眼前侧卧入梦的冰矜,无声地傻傻笑着。现下冰矜像是个活泼的小公主,在忙活了许久之后,终于才放下心来睡了。蜷着腿、轻轻握着拳,毫无备心的睡了。
亦君在心底想着两人初识的场面,低语道:“我回来大翳,第一个认识的就是你,是你救了柏亦君,没让亦君单身行路,没让亦君饿死。”她的声音极小,小的连自己都听不大清。
“我们一起坐你的两匹马拉的马车上路的,一起吃一起睡呢。”她想起冰矜勉强吃干粮的纠结模样,好生可笑,谁能认出那个冰矜就是有帝后风范的太子妃、德照公主北宫冰矜?
“你不姓北宫,你是盗贡品的冰矜。”亦君眼底噙了泪,一路上她知道了世事无常,再想起那时的冰矜,好像隔阂已不再沉重了。
“第一个认识的是你,第一个动心喜欢的……”不敢发出半点音声响动,也不敢伸手触摸冰矜的身体,更不敢轻轻夺走冰矜酣睡的香吻。虽然亦君更不敢细想彼时冰矜是怎样惊醒、拒绝她、咬她,但她还是愿意这样静静守在一旁看冰矜。她是怎么也看不够的,她下意识的怕下一刻冰矜醒来会为此冷言冷语对待自己,可又沉迷在了冰矜的睡颜之中。以至于她腹部未完全复原的被火麒麟火形所逼出火焰胆的伤口突地疼了起来,才让她清醒许多。
亦君疼地轻哼了一声,却听见冰矜眉头微蹙,口鼻间也与她一样呻吟了一声。亦君也在这时才细细瞧见冰矜肩膀背后被水洗褪的淡红色。那日亦君看到兜率火朝冰矜奔来,是看到冰矜面露苦色的,怎么一醒来看见冰矜美色,竟然全数忘了个干净?!
她心底又恼又恨自己猥琐,见了冰矜如此美色,不管她伤势好坏,也不管天寒水凉,还能静心欣赏冰矜睡姿,实是太过龌龊!一个激灵让她又起身,急匆匆近看了冰矜的肩后,果真发现里衣肩部的布料都被烧破了一段。冰矜右后肩上伤口的血迹已在照料亦君时被瀑水洗净,被兜率火所灼成的螺纹状伤口都已结痂快要愈合。
知道这兜率火既然是火麒麟身上所燃的,必然十分厉害,担忧冰矜肩背上留下疤痕,亦君一咬牙赶紧拖着尚未复苏的身子去找两人随身的丹药。寻遍了二人湿透了的衣物,一瓶玄香膏赫然其中。这瓶膏药她亦认得,与翎儿杀武乩童受伤后,母后就有拿出此种去腐生肌的药膏给自己和翎儿施用的。
将冰矜的长发撇开一边,撕开伤口附近的里衣布料,亦君用手指轻轻沾着黑色的玄香膏在螺纹伤口上涂抹着,用口吹拂的清凉也扑在了冰矜的皮肤上。冰矜的*本就是无人如此亲密触碰过,亦君又怕她疼痛醒来,指尖更是细腻入微地涂抹着药膏。可这触感只让快要愈合的细嫩肌肤又酥又痒,呼吸也轻拂在本就敏感的皮肤上,让心生羞意的冰矜忍不住轻哼了起来。这声音是喜是痛,亦君也不全然知晓,只是手里的动作愣地停了下来,脸也红了。她是尝过鱼水之欢的人,自然往那方面想的去。冰矜醒来,两人又几乎赤条条的如同没着衣物,再尴尬不过。
见背对自己躺着的冰矜埋着头裹紧了里衣,亦君才有些结巴道:“再……再不抹药,要……要留下……疤,可不好。”发觉自己舌头打结的厉害,面色也如火烧一般通红通红的,亦君也只好埋下头装作无事,赶紧将伤口的其余部分抹好药膏。怕再惹出奇异的暧昧气氛,亦君下手便略粗了些,冰矜也给自己上了戒备,咬唇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