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瓦拉却突然推开了他，疲惫地往边上躲了两下，他摊开双手看着自己的身体，哭泣声戛然而止，眼泪却一滴一滴从脸颊滚落，他抬起头，随时能够抽过去一样，低哑地哀求：“求求你，你走吧。”

“杰瓦拉叔叔，我是蛋.蛋啊，你不记得了吗，你看看我啊。”血人鱼靠过去，他的容貌突然有了些变化，轮廓没有改变，但是显得稚气很多，这应该是他年幼时的样子。

只看了一眼，杰瓦拉就紧紧捂住自己的双眼，他终于迸发出了哭声，嘶哑，凄厉，干涩，像是搁浅的鱼，再也找不回大海。

“你走，你走，你走……”他低着头，推开了靠近的蛋蛋，颤抖着想要躲开。

蛋.蛋不知所措地一直试图抱住杰瓦拉。

杰瓦拉突然伸手撕扯胸口的金环，但只撕扯了一下，他就身体一抖，迅速泛上一层晕红，哭声之中掺杂了止不住的呻.吟，他呆滞在哪里，猛地又伸手把整个金环都扯了下来，胸口鲜血淋漓滴落，他举起那枚金环，看着上面还连着小小一块儿软肉。

蛋.蛋被他一把推开，杰瓦拉举着那枚金环，隔在两人之间，透过那枚金环，他看着里面的蛋.蛋，凄厉地微笑，然后直直向后倒了下去。

“找人为他治疗。”霍尔走过来，从兜里掏出一方洁白手帕递给蛋.蛋，蛋.蛋把手帕狠狠丢开：“我不要你的肮脏东西！”

他伸出舌头舔着杰瓦拉的伤口，昏迷中的杰瓦拉也不禁痛苦地颤抖，但是伤口的血却神奇地止住了，蛋蛋细心地舔，很快那伤口上就结了浅浅一层痂。

“我想买这条人鱼。”泽维尔向着刚刚从差点溢血而死恢复过来的杰瓦拉的主人走了过去。

“您若是想要，我就送给您了。”他敏锐地察觉到这间屋子里谁才是老大，谄媚地看着泽维尔。

泽维尔摇摇头：“我需要一个价格，也需要一个契约。”

对方以一个极低的价格和泽维尔成交，而这契约被过渡给了诺贝利。

诺贝利看着腕表终端显示出的奴隶契约感到非常难受。

“抱歉，不过这件事，显然你最适合做。”泽维尔微微低头。诺贝利捂住自己的腕表终端，尽管显示的信息其实是自动消失的，他却像不想看到一样紧紧捂着：“我会尽力。”

在杰瓦拉昏迷的时间里，蛋.蛋一直沉默如同雕塑，也没人试图打扰他。检查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杰瓦拉只是承受不住精神剧变而昏迷。

“但是他的情况很不好。”霍尔的私人医生看着检查结果叹了一口气，“他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具体的问题了，全部都近于极限，身体机能过渡消耗。我给很多富豪的人鱼宠看过，像他这样的还真是少见，他变化了太多次，又承受了太多，现在已经消耗不起，事实上他还能活着就是个奇迹，也许下一次昏迷，他就醒不来了。”

血人鱼蛋.蛋眼光如刀，这位医生轻叹一声，躬身退下。

“阿尔，如果你经历了杰瓦拉所经历的一切，你还能保持着你的战士之心吗？”泽维尔把杰瓦拉的交易记录交给了阿尔托雷斯，只需要从上面为数众多的“主人”，还有每次骤降的价格，就可以知道，杰瓦拉到底经历了多么可怕的事。

阿尔托雷斯的手指紧紧捏着纸张的下沿，都捏出了皱褶，他涩声问道：“我也，必须这样？”

“你不会被别人染指，绝对不会。”泽维尔轻声说，“你只属于我一个人，阿尔，全身心的信任我，崇拜我，服侍我，直到失去你的灵魂，你愿意吗，你敢吗？”

阿尔托雷斯凝眉看着泽维尔，过了很久，他慢慢散开眉头，如释重负地郑重点头：“如果，那是您的愿望，我的主人。”

“我想要的不只是一个玩具，不是像他一样，活着的死人。”泽维尔转身望着他，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你已经有了最基本的心态，但是我希望你能更积极，更主动，能享受这一切，忘记羞耻，体会极致的快乐。”

这句话让阿尔托雷斯有些困惑，泽维尔轻声一笑，并没指望他马上就能明白：“慢慢来，不着急。”

过了两个小时，杰瓦拉才醒过来，但是他的精神状况明显进一步摧毁了，越发的空洞，死寂。

“我以联邦最高法院认可的律师身份正式向你宣布，你已经自由了，从现在开始，你是联邦正式平民，拥有工作，婚姻，言论，等一系列公民权利。”

诺贝利拿出了他最真诚最官方的语调，甚至摆出了一系列律师资格证件，以期杰瓦拉能相信他所说的，“你已经自由了”。

然而他的一切努力，最终只换来杰瓦拉虚弱一笑：“谢谢您。”

诺贝利通红了眼角来到泽维尔面前，他咬紧牙关，不敢直视泽维尔：“对不起。”

“你已经尽力了，谢谢你。”泽维尔真心也无心的一句话，却彻底戳破了诺贝利强忍的坚强，他捂着嘴忍不住哭了：“我……学习法律……根本没用……”

泽维尔无错地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诺贝利很快就从失态中缓了过来，他摘下眼镜擦拭眼角，再戴上眼镜的时候，鼻子和眼睛都红红的，声音也向蛋蛋的沙哑靠拢：“这个世界，真不公

平。”

刚刚张开嘴想说什么，泽维尔就被诺贝利制止了，诺贝利摇头苦涩笑道：“我除了抱怨一下，无能为力。”说完他就从泽维尔身侧走开了。

“让我和他，单独呆一会儿。”蛋.蛋温柔的抚摸着杰瓦拉的头发，似乎短短时间里，杰瓦拉的头发也都变得有些枯黄了。杰瓦拉没有看他，只是偏头看着窗外，甚至微微笑着，但是他的心，已经失去了微笑的能力。

长叹一声，大家把安静留给了这对人鱼。

作者有话要说：27号还有一次更新，然后28号到5月3号之间出去玩儿，所以要暂停更新了~~

我希望收藏能更多一些，但是评论我也要啊，给我，给我，不要停，再多一点~~~

难道是蛋蛋这个名字写太多了所以被发牌么QAQ